夜读〈选择本愿念佛集纲要〉,读到法然上人经过「叹叹入经藏,悲悲向圣教」之心路历程得此净土法门真髓後,怀念他的一位先师──皇圆阿闍梨光圆。这位出家人既然能做到日本智慧第一的法然上人的师父,想来必是功行超绝,用法然上人的话来说:「才智过人,道意幽深。」但即便如此,以智慧眼反观自身,仍觉了脱生死飘渺无望,临终时思维:若历多生,隔生便忘道心矣,永废佛法,於是居然决意受生作池水中之龙,因为地球上寿命最长的就是龙身,来等待五十六亿七千万年之後弥勒菩萨降世,再随佛学了断之法。法然上人叹言:「闍梨有智慧故,知出离难;有道心故,愿值佛世。惜哉!不知净土法门,徒入异趣,当时我若早得此法门,不论信不信为指授之,实堪遗憾也!」上人叹惜遗憾之情,师孝之重,溢於言表,每读之不禁令人动容。
文字很短,但我读过去感慨万分,想到当今见过的学佛人,无分净土禅密,各各自谓学无上道,似乎认为靠自力了脱生死是一桩极容易的事,其实大多是被烦恼惑业所迷,或留恋凡尘,或出离心淡薄,或对於六道轮回之信仰肤浅,或好高骛胜,因而对了生脱死之法并不花十分精力去研究,一味地关注所修之法对身心的感觉,他不知道,他所得到的觉受和所谓的受用,根本和脱离三界是风马牛不相及的事情,真有智慧之人,像上文中的阿闍梨,必定会真正地看到自力心行与了生脱死之悬殊之差。
故而有智慧者如印光大师有言:「末世众生,根机陋劣,不依净土法门,决定无由了脱。一班好高务胜者,多多越分自命,觉得禅教之理性渊深,遂不以净土为事,从兹弃佛力而仗自力,弄到结局时,皆成种远因而了不得其实益耳。」
所以凡夫最难者,莫过於认识自己,看清自己的真面目、真处境。善导大师二种深信中首先即言:「决定深信,自身现是罪恶生死凡夫,旷劫以来常没常流转,无有出离之缘。」目的也即是让我们看清自己,如同医生把脉後告诉病人的病情,否则我们还认为自己是个健康人呢!其实早已经病入膏肓了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