易行道之機[1]:儜弱怯劣者,直爾信行人
有一篇網文談到龍樹菩薩的「易行道」[2] 說:先償還罪業,由凡入聖,是一條艱苦的路。另有一種路,不急於償業,先求生淨土,得不退轉,再以佛力加持,迴向娑婆,拔眾生苦。生前是凡夫,往生成聖者,所謂「以果地覺,為因地心」。有人問龍樹菩薩,「修行太難、太苦,有沒有簡易快樂的路?」龍樹菩薩表面上批評他是「怯弱下劣」之人;實際上在點明易行道的根機:一個人若好高騖遠,自以為「志幹大人」,就不相應於易行道了。只有謙卑的承認「自力不足以修持六度萬行」,這才甘願的收攝、落腳到「老實念佛」上。大略區分,有兩種(或三種)增上的修行人:信願、智慧(慈悲)。每個修行人其實都有這三種,只是各有偏重,也各有優缺點。
這篇網文兩個重點:「易行道」與怯弱下劣,「果地教」與信願增上。兩點的特色是捨自力修行,憑他力救度。
1、「易行道」與怯弱下劣
龍樹菩薩《十住毘婆沙論‧易行品》:如汝所說,是儜弱怯劣,無有大心,非是丈夫志幹之言也。何以故?若人發願,欲求阿耨多羅三藐三菩提,未得阿惟越致,於其中間,應不惜身命,晝夜精進,如救頭燃。.......若有易行道,疾得至阿惟越致地者,是乃怯弱下劣之言,非是大人志幹之說。
這段話,佛教界歷來多有議論,尤其所謂「聖道與淨土」二門學人對此立足不同,看法也有異或相反,至今莫衷一是,多半各自表述,難以對焦;最後仍各尊本宗,各是其是;再次放棄對話(溝通),而歸於「信者恆信,不信者恆不信」的無奈(我無能)或推託(他不懂)。我們似乎暫時只能兩見並陳,而順從於個人有限的理智與情感之所信受的,並在依教奉行中各自領會、證明吧!
有人說:此「大心」是指「菩提心」,論中的「易行道」是指聲聞、辟支佛乘,……因不見實相之理,不發大乘之心,故請求修易行道,以成未來捨小歸大之因緣。但並非指「修淨土『易行之道』的人,都是不發大心的怯懦之人。」(淨土法門問答瀏覽《十住毘婆沙論》內之易行道解釋)
有人說:在《妙法蓮華經》中記載,佛陀稱根器低劣但有善根的辟支佛和阿羅漢弟子,為不信大乘佛法的「怯弱下劣」、「鈍根」、「少智」者,為了搭救他們,要用「非實化城」引導他們先逃離危險的「三界火宅」,……所有的辟支佛和阿羅漢弟子都應放棄「小乘」「非實化城」而向「大乘」菩薩道,並以自利利他的菩提心重回危險的「三界火宅」,繼續修行,直到在未來世成佛。(法華七喻在《法華經》中的義理)
這兩種聖道門論述的對象,指向「不發大心,不迴小向大」的二乘種性人[3],釋尊另有方便施設以度化之,不在這裡討論。龍樹菩薩〈易行品〉是對大乘根性而心力較弱,畏於(三大無量劫成佛之道的過程中)退轉的人,不適用於上述的二乘方便,而須別出機杼以攝受之,這才是淨土門「乘佛本願力,念佛必生」易行而速證的超世法之不可思議處,一般人乃至聖道學人極難於理解並接受,因此,念佛人更須深入聞思、仔細體會,以免心中有疑而不能承擔,乃至被人云亦云所轉而退失。
印順法師《成佛之道》云:龍樹在《十住毘婆沙論》裡,雖呵責了一番,仍攝受他……易行道為心性怯弱的初學說,重在攝護信心,龍樹論如此說,馬鳴論也說:『眾生初學是法,欲求正信,其心怯弱……如來有勝方便,攝護信心』[4]。……羨慕佛果的究極圓滿,但對於菩薩的廣大心行,卻不敢擔當,精進修行。這也是怯弱眾生,缺乏自信,生怕退墮小乘,或沈淪苦海。對於這類眾生,二乘方便是不適用的,佛只有用特別的方便來化導了(成佛之道 » 5.0 大乘不共法 » 5-13 怯弱下劣者)
怯弱懈怠眾生,不敢精進的直入大乘,所以以易行的方便道,信願為方便,引入大乘的精進道。 (「勝解堅固力,歡喜休息力,能修於四力,精進不為難」)
仁禪法師《往生論註講記》:龍樹菩薩只說得無生法忍的菩薩可以不用往生淨土,否則新發意菩薩、地前菩薩都應往生淨土,等忍力成就之後,再來度眾生。而馬鳴菩薩也沒有說往生淨土的人是志性怯劣的,只是說還在十信位,信心沒成就。如來用殊勝的方便以攝護你的信心,使你不退。……現在有人竟然藉口龍樹菩薩、馬鳴菩薩來誹謗:「淨土只是為志性怯劣的人講的,學佛人應生世發菩提心度眾生,或這一生就該行菩薩道,建立人間佛教、人間淨土,才是釋迦佛的本意。否則你就是不肖子孫。」
釋如石〈再談念佛法門與易行道〉:淨宗祖師大德為了弘揚自宗,過度強調淨土法門有三根普被、方便易行、橫出三界以及速成佛道等殊勝功德,引起現代部分學者不滿,於是提出反對的論調,主張「怯弱下劣者,希求易行道」,把念佛行人、易行道和怯弱眾生畫上等號。……影響所及,連初學佛者也因深怕被貼上「怯弱下劣」的標籤,而對「淨土法門」避之唯恐不及。
慧淨法師〈《易行品》概說〉云:「儜弱怯劣」,即是《觀經》釋尊為韋提希夫人所說「汝是凡夫,心想羸劣」之意。「丈夫志幹」,本《論》第八品解釋說:「志幹者,所謂威德勢力。若有人能修集善法,除滅惡法,於此事中有力,名為志幹。」……縱觀《易行品》之行文次第,及其與前後品之承啟關係,則知龍樹菩薩「藉問說法」「藉難顯易」,舉出有名的難易二道判,力說阿彌陀佛之慈悲救度,極顯易行道之無上殊勝,給予「儜弱怯劣,非丈夫志幹」之博地凡夫無上的安心、獲救的希望;並且吐露自己至心歸命的真情。……故知《易行品》即是龍樹菩薩以過來人的長者身分現身說法,引導後之行者捨難歸易,不受大衰患。
關其禎〈淨土行者是怯弱之士、下劣凡夫、修行失敗者?〉:人都好勝逞強,要造英雄,有志氣,又能幹;有誰願意做膽小鬼、懦夫?但是,淨土法門卻偏要行者不單承認,而且決定深信自是「怯弱下劣之士」、「罪惡生死凡夫」,捨自修持力而取佛本願力,才能具真信彌陀救度、切願求生淨土、篤行專持佛名!
龍樹菩薩「儜弱怯劣」的呵斥,可理解為自我摸索之後的深刻體認,由真實面對自己的根性,而虛心領受佛慈救度,這符合了《無量壽經》所謂「明信佛智乃至勝智」的體現。「非丈夫志幹之言」有多重意涵:
1.像、末眾生,多數如此,不耐久修,而求速成
2.特為此類自救無望之眾生,別開本願救度法門
3.「信」方便,乃出於大悲願力
4.諸宗衰微而聖道難修之際,卻是「淨土門」特顯而易行之時
5.時節不利於自修,惡世不堪於久處,故須垂手急救[5]、立撮即行[6]—–唯有超世大悲及特立方便,乃能令彼易行疾至,安心速證;讓他在淨土,無障礙的熏習,具足阿彌陀佛內證外用的功德之後 (有此妙法為依,我成不退轉菩薩),迴入娑婆而無所畏、無欠缺的弘傳淨土,廣度眾生。
反省、瞭解、接受自己是怯劣之人(生死凡夫),只能依靠佛力的救度,這就是機法二信。這樣的自知自覺,須如實(至誠心—–真實心中作) [7],才能有效生起厭欣心及迴願心,而發為具體行為(起行念佛)。這種自覺若基於事實,就無面子(自尊)的顧慮,而坦然承認「我真的是儜弱怯劣,無有大心的人」;而不是虛偽取諂的隨眾吶喊(拿香跟拜),卻心中嘀咕「我才沒這麼無能!」或口出酸語「你自以為志幹?」類似一般人的口是心非,詐現親附,「口便說空,行在有中」;只為了自我炫耀或向人討好:「你看,我能觀機識時、認賠殺出,不吃眼前之虧、不受無益之苦;可有些人就是信自力,愛苦行,修聖道門!」若有這樣的心態,就不是正直老實的念佛人了。
其實,信受彌陀救度,是智慧的開端,由信而入(入心入法而往生),乃能有智而度(度自度人而成佛),這仍是由機而法的深信、切願,因自知愚惡而稱念佛名,依佛「本願力」代我修行,惠我以真實之利(為眾開法藏,廣施功德寶),因為阿彌陀佛是一切眾生的不請之友,平等無條件的布施不請之法,普令十方煩惱深重、心力怯劣的念佛人,但憑一句佛號,即得往生極樂,自然發大(菩提)心而成佛,隨即迴入娑婆以度眾。因此,自知「愚惡、怯劣」,有兩種心態反應:
1.無驕慢心、主宰心,捨自力而靠他力;
2.無輕蔑心、捨棄心,憐下根而先拔濟。
因此,於己於人,皆有極大利益,如《道德經》:「反者道之動,弱者道之用」、「水善利萬物而不爭,處眾人之所惡,故幾於道」、「夫唯不爭,故無為」、「自現者不明,自是者不彰,自伐者無功,自矜者不長」、「堅強者死之徒,柔弱者生之徒」[8],學佛人若是落入世俗心的爭強逞能、師心自用,好高騖遠、不自量力,不能如實觀察人性的缺失、世間的虛假,而執著於人道的三特勝(勇猛、憶念、梵行),以為靠自力修行才是正道,才有尊嚴,一切成就可歸功於個人的努力;這種心態可能摻雜了微細的我慢、妄想、錯覺,從始至終高估了個人的智仁勇(戒定慧),或認為可從人道直趣佛道,所謂「人成即佛成」,並堅持「人間佛教」以建立「人間淨土」為終極目標。表面看似積極正向的(菩薩行)學佛態度,卻忽略了人心無定性、娑婆多退緣,三大無量劫、五十二位階的成佛之道,就如逆水行舟,逆風推車,用功多而成效少,且易疲累而難為繼,殊不知學佛從初發心而歷經十信、十住、十行、十向、十地、而至等覺補處,每一步、每一寸皆依賴善知識的引導,同修道友的協助,環境因緣的配合,個人作主的成分極稀少,或微不足道,但因從來眼光低、心量窄,又被業煩惱所障,不知、不見「眾因緣和合而成其果」的事實,也因此不懂得謙卑、感恩、信靠、歸命,故不能捨自意而聽佛敕[9],伏我念而順佛願[10],以彌陀為我父,以淨土為本家。若能如實自知「此是學時,非是證時」,則不勞心於斷煩惱,不妄想於求開悟,只單純的信受彌陀救度而一向專修念佛,願生極樂國土。
《論語》云「狂者進取,狷者有所不為」,信自力的狂者,膽大妄為;沒自信的狷者,膽小不為;就念佛人而言,寧狷勿狂,甘於收斂[11]、示弱[12],放下身段而依靠於比「自我」更殊勝有智、更超越有力的阿彌陀佛,隨順其教導而稱名,任憑其救度而往生;不在五濁世間爭人我、比高低,以欲求欲,以染增染,枉受沒完沒了的煩惱。
念佛人不以示弱為恥,能以柔軟的身段與心態,遷就、順服、融入各種生存情境,不硬出頭、不強做主。其心思寬柔而溫厚,不設限、不墨守,能適應極簡的生活,聽從更高的教導,安忍於單調反覆的行為,專注於一心歸命的信念。生前安於本分念佛,雖立相住心,而不妄求於三昧見佛,不虛慕於感應異相;雖暫時身在娑婆,而不貪著於五欲享受,不放逸於十惡造作。只要能平安度過餘年,踏實相續的念佛,命終往生極樂,則土淨心自淨、涅槃是真樂,「六識縱橫自然悟,未藉思量一念功」,入聖而成佛,廣度於眾生[13],這一切現成,不勞我加行。
前-有相:娑婆凡夫—–以欲染心,土穢心濁→欲貪為命(機-造惡)
往生(異方便:蓬生麻中,不扶自直;無為自然而不勉強、不扭曲)
後-無相:極樂聖眾—–以境洗心,土淨心清→涅槃為性(法-救度)
如此,於五濁眾苦(境穢心惱)中念佛求生,如火中蓮(在欲而念佛,火中生蓮華),不斷煩惱(不離娑婆)得涅槃分(為極樂賓)。這過程與結果之不可思議,皆是阿彌陀佛本願加持的無上功德;相較之下,被救的我輩凡夫,從始至終無能為力,果然「儜弱怯劣,無有大心」;然而,也因此自覺而能徹底放下,全身靠倒而「無疑無慮,乘彼願力」;下下根而得上上法,思前,常懷慚愧;念後,仰謝佛恩。
已得不退轉(初地)之龍樹菩薩,被釋尊授記往生極樂,也作論(易行品)勸請有緣人求生淨土[14],如此以身作證,自信教人信,豈是儜弱怯劣者?實乃大慈悲也。若只為了激勵「丈夫」精進向道,則不須另說易行道,令彼心生輕鄙(驕慢),乃因行諸難行(諸、久)而不退墮者極少,龍樹菩薩以自力修行之辛苦為證,說他力往生之易行,乃為多數眾生指引「佛力異方便」,可免於走上難行多退之冤枉路也。《大智度論》卷29:「未入菩薩位,未得阿鞞跋致、受記別故,若遠離諸佛,便壞諸善根,沒在煩惱,自不能度,安能度人?……以少功德,無方便力,欲化眾生,雖少利益,反更墜落。以是故,新學菩薩,不應遠離諸佛。」龍樹菩薩當年已有這樣的提醒,而今末法五濁,人心人性又更怯弱下劣,若遠離諸佛,如何自修而不退?且釋尊已過,彌勒未臨,娑婆暫時無佛,唯有求生西方極樂,與阿彌陀佛及諸上善人聚會一處,晝夜六時聞法受熏、遍至十方供養諸佛,乃得永不退轉,一生補處,此乃末世眾生學佛成佛的唯一上策也,是故龍樹菩薩約時被機,為怯劣凡夫別開易行之道,表面上似乎有損自尊,實質上卻是開低走高,只須放下世間虛妄的面皮,就能獲致極樂真實的功德,此捨彼得,捨假歸真,或可說是不勞而獲,不費而惠,這是念佛人的特別優待,只等你棄械投降,阿彌陀佛垂手接引,當下往生西方淨土,安享無量無邊的成佛功德。此時,回首當年的「自力」狂想、「丈夫」矜持,可是欲說還休、欲辯忘言,只剩一句南無阿彌陀佛。
註釋:
[1] 慧淨法師〈《易行品》概說〉:《易行品》之受眾,即是儜弱怯劣凡夫,若無易行道,既無出離之緣,亦不能疾至不退轉地。……此易行道之正機,即罪惡生死凡夫,要法即專稱彌陀佛名,譬喻即是水道乘船則樂。以乘船譬喻,顯示其根機毫無力量,然而能度彼岸,完全是船力,非凡夫自己之力。
[2] 王路(北京中山大學西方經濟系)〈和慾望相處?〉(以下取意摘錄)
[3]廖明活,〈初唐時期佛性論爭的兩個相關論題—–定性二乘和變易生死〉、〈法藏的種性觀〉
[4]真諦(499—569) 譯《大乘起信論》云:眾生初學是法,欲求正信,其心怯弱。以住於此娑婆世界,自謂不能常值諸佛,親承供養,懼謂信心難可成就,意欲退者,當知如來有勝方便,攝護信心。……若人專念西方極樂世界阿彌陀佛,所修善根迴向願求生彼世界,即得往生。常見佛故,終無有退。
[5] 〈阿彌陀佛接引圖〉、善導大師:「娑婆苦界,雜惡同居;八苦相燒,動成違返;詐親含笑,六賊常隨;三惡火坑,臨臨欲入。若不舉足以救迷,業繫之牢何由得免?為斯義故,立撮即行,不及端坐以赴機也。」
[6]慧淨法師:正依經典中阿彌陀佛「現其真身」有二處:一是《大經》「靈山現土」,二是《觀經》「住立空中」。……釋尊在王舍城為韋提希夫人宣講《觀無量壽經》:「吾當為汝,分別解說,除苦惱法」,忽然「無量壽佛,住立空中」,夫人驚喜,瞻仰禮拜阿彌陀佛的真容;顯示阿彌陀佛的存在,就為了隨時隨地救度(卑賤罪深之我輩)愚惡苦惱之凡夫。善導大師於此自設問答:「問曰:佛德尊高,不可輒然輕舉,既能不捨本願,來應大悲者,何故不端坐而赴機也?答曰:此明如來別有密意。但以娑婆苦界,雜惡同居,八苦相燒,動成違返,詐親含笑,六賊常隨,三惡火坑,臨臨欲入。若不舉足以救迷,業繫之牢,何由得免。為斯義故,立撮即行,不及端坐以赴機也。」罪惡深重、苦惱凡夫之我等,被業力牽引,將入地獄之火坑,阿彌陀佛為了逼切救度,親臨此界,箭步向前,立即抱住,歸於淨土。此刻千鈞一髮,立即飛步向前。阿彌陀佛之立身於空中,為了隨時救度臨入三惡火坑(我等罪惡凡夫)的救急之大慈悲。
[7] 善導大師:「一切眾生身口意業所修解行,必須真實心中作。不得外現賢善精進之相,內懷虛假,貪目真邪偽,奸詐百端,惡性難侵,事同蛇蠍。雖起三業,名為雜毒之善,亦名虛假之行,不名真實業也!」
[8] 《示弱的勇氣:老子》
[9]〈論楊仁山居士對日本淨土真宗的批判〉 祖師曰︰歸命之心,非從我生,從佛敕生,故名他力信心
[10] 善導大師:「託佛願以作強緣,致使五乘齊入。」
[11] 黃宗羲,〈姚江學案〉:「視聽言動,大率以「收斂」為主,「發散」是不得已。......收斂者,感之體,靜而動也;發散者,寂之用,動而靜也。」牟宗三:收斂,在恢復本心、涵養真體,此處把得緊,發散始可不差謬。故云:「有未發之中,始能有發而中節之和。」
[12]念佛人不以示弱為恥,柔軟的身段與心態,能遷就、順服、融入各種生存情境,而不硬出頭、強做主。其心思寬柔而溫厚,不設限,不墨守,能適應極簡的生活,聽從更高的教導,安忍於單調反覆的行為,專注於一心歸命的信念。
[13]《往生論註》「彼國菩薩,不從一地至一地;十地階次,釋迦一應化道耳。」往生彌陀淨土,即時入補處位,現前便能不捨悲願,普至十方,救度眾生。此謂之「超出常倫諸地之行,現前修習普賢之德」也。
[14] 有人認為:【一些淨土宗人,將「淨土門」等同於「易行道」,而認為「聖道門」即是龍樹菩薩所說的「難行道」。筆者認為,這是後人望文生義,想當然爾的推衍。在龍樹菩薩的著作中,「易行」與「難行」這兩個詞並不是對立的概念,也不能簡單地如此比配於所謂「淨土門」與「聖道門」。】(溫金柯〈龍樹菩薩所述的極樂淨土義〉)該文在此聊備一說,存而不論。